舊故事之三 - 女傭

替老闆造菜的老工人很友善, 烹飪技巧很出色, 愛屋及烏, 我們也有機會嘗到美食.

有一天, 我看見大門外的花王及一些工人在跨過火盤, 我問老工人那是什麼, 她說, 不清楚, 不過一定不是好的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 老闆到外旅行, 她回鄉探親後, 卻沒再出現

不知了多久, 老闆輕輕的說, 你記得老工人嗎, 她前陣子撞車, 我眼圈一紅, 什麼? 老闆說沒有什麼大礙的, 好像是好了些, 我知道那是不想我傷心的說話, 後來遇到了跟她親近的另一位女傭, 說老工人斷了腳, 不能走路, 那時不知說什麼好, 在那沒有多久前, 我也弄傷腳. 是的, 腳傷就是那樣的開始, 後來也差點要坐輪椅. 那是另一個故事.

老工人走了後, 我們再也沒有怎樣的美食. 斷斷續續來了些傭工, 也是做不長便走了, 然而, 都很友善.

直至那天, 回到公司, 有一個外傭站在廳子裡, 老闆介紹後, 她開始工作, 弄的點心很不錯, 人也很好, 常掛著一副笑臉,  過了兩天, 有點奇怪, 她眼紅紅的像是哭過, 常呆呆地走路,  開始有點脾氣.

 一個下午, 我開了工作室的房門, 她垂下頭, 長髮蓋臉,  站在門外, 我問: 你幹嗎?  她沒作答, 也沒有望我, 轉頭回她的房.

那個黃昏, 她在洗手間很久才出來, 我隨即進去, 馬桶蓋上有一圈密密的黑毛髮, 驚嚇得尖叫起來,  驚動了老闆, 叫她來看, 她面無表情的走過來,  然後面無表情飄開.

接下來的日子, 不斷的發生爭吵, 她與老闆, 同事們, 很多小事都變了戰事, 吵個不停, 我們變得互相討厭, 憎恨, 她常常穿得很性感, 那是濕寒的冬末, 薄如蟬翼淺粉紅厘士, 有時躺在我們休息室的長沙發上, 有時在屋子走來走去, 不大說話.  外出回來後常忘記關大門, 向她質問, 卻冷冷地看著我們.

一天回到公司看見放在地上的行李, 那是她的最後一天, 自此沒有再見到她.

那一年, 日子沒有因她離去, 而變得平靜, 後來發生的事更使我感到無助, 有點歇斯底里.